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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皆是一愣。
高慕璟低头看了眼隔得相近的江柳晚，伸手扶住她肩膀，将她推了下。
江柳晚却并不动，眉头轻挑：“你推开我？”
高慕璟的动作一僵，瞳仁里露出几分诧异，压低了声音：“你疯了不成？这里是东宫，被他看见了，你会受苦的。”
“我不怕。”
江柳晚目光灼灼盯着他。
高慕璟毫无血色的脸上因她添了几分薄红来，他看她一眼，替她整理好刚才弄乱的发髻衣领。
门外已经传来了脚步声。
顾司年的声音响了起来：“二哥，你身体可好了些？”
“好，好了不少，多谢太子关心。”
高慕璟回话的时候，还不忘伸手捂住江柳晚的唇，做噤声手势，生怕她做出什么唐突的举动来。
同时还要伸手推她，然而她不动如山，他又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她，于是两人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僵持未动。
这种时刻，但凡顾司年推门而进，就能看见他们明显不对劲的氛围。
可不知为何，门外的顾司年却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。
他只是开口说：“二哥，这些时日在东宫，孤让侧妃替孤多照料你，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，还请你多多包涵。”
闻言。
高慕璟的眉头一皱，看了一眼面前的江柳晚，眼眸微沉。
过了片刻，他轻声回：“不会，赵侧妃细致体贴，多谢太子。”
这话一出。
门外的身影僵了一瞬，旋即没再多说什么，很快道别离去。
“既然二哥满意那最好不过，孤还有事务要处理，就先行回前院书房了。”
顾司年转身踏步离去，神色看起来并未有半分异样，但眼底深处却泛起了些许冷意。
他一路去了书房。
然而盯着手上的公文，却怎么都看不进去。
他满脑子都是高慕璟说江柳晚细致体贴的话。
江柳晚倒是还真有几分手段，竟然短短半日就能让高慕璟对她赞许。
指节不觉握紧，泛起白来。
心里生出无来由的烦躁。
分明是他自己将江柳晚送到高慕璟身边去的，可他此刻竟莫名生出了一丝悔意。
可很快，这抹悔意又被对高慕璟的恨意覆盖。
那日，顾司年原本是还在犹豫该如何惩罚江柳晚胆敢让他当替身的事，可却听见母后说让高慕璟在他东宫疗养。
怒火在那刻席卷而来。
他这东宫是太子才能居的，可高慕璟算什么，竟要在这东宫住下！
那一刻，顾司年眼底深意浓不可见，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来。
替身。
他想，既然高慕璟什么都想跟他争，那倒不如就也让他尝尝同样被人当替身的感觉好了。
从小到大，顾司年并不知道还有一个哥哥的存在。
只是母后偶尔会在看着他时发呆，以前他不明白，后来他才知道，原来那个时候的母后是在看着他想念在宫外的高慕璟。
不过是出生后就被弃去宫外的病子，却能夺去母后的惦念。
顾司年是憎恶且恨及了高慕璟的。
外人都说他们是双生子，他就该在表面上维持着平和。
但每次传来高慕璟重病之时，他都备好了陪葬礼。
他想要高慕璟死。
只有这样，这个世上才不会有人时刻提醒着他，还有一个人跟他拥有着同样的父王母后，长着跟他一样的面容。
他是要成为未来的九五之尊的人。
既然是一国之主，就该独一无二，谈何要容得下高慕璟那个赝品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