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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10-16 17:38:04 来源:句子网 点击:
  汪赫词面前一只大碗,米饭被黏糊糊的土豆和牛肉包裹着。
  她吃的津津有味,文久一看的龇牙咧嘴。
  所谓汪赫词爱吃的土豆其实就是土豆炖牛腩。
  因为汪赫词不喜配菜,这里青红椒、葱花香菜统统都没有。只加了一点红酒激发肉香,让颜色更饱满,看起来更有食欲。
  汪赫词从小挑食的很,到现在都不吃蔬菜,但偏就对这种雀黑胶粘的汤泡饭情有独钟,每次干饭两大碗。
  “妈,这菜真的不错,就比你做的差一丢丢。”汪赫词边吃边说。
  “不是说了嘴里有饭的时候不准说话吗。”
  因从小父母严苛,文久一有着极好的家教。
  走路要挺胸,穿着要得体,咀嚼不准出声,嘴里有东西时不要说话…
  虽然从小到大他们因为这些事骂了文久一太多难听的话,但这些细节也深深刻在她骨子里。
  这点她是感恩的,从小的苛待造就了她长大后的优雅。
  文久一父母不进厨房,高中起就是她负责三餐,跟刘洋洋租房时也是她下厨比较多,工作之前她又全职在家,多年经验练就厨艺了得。
  小炒牛肉,地三鲜,水煮肉片,辣子鸡…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家常菜,手到擒来。
  但她从不与外人道,至少曲成是不知道的。
  她曾跟陈滢讲这是一种耻辱,她从不认为女人蓬头垢面煮的一手好菜是对女性的褒奖。
  没人会因为做饭好吃高看你一眼,反而会觉得这才是你擅长的领域,干嘛还要出去工作。
  “抓住男人的胃才能抓住男人的心”在文久一看来是对女性的诅咒。
  男人不爱你,你是米其林星级厨师他一样不爱。
  要知道过日子不是做视频,那些加班到深夜进屋还要随手炒两个菜的经历,不会给她带来收益,只会让她对做饭这件事深恶痛绝。
  吃完饭,汪赫词拿过花生冰沙。
  “刚吃完热的就吃凉的,不会难受吗?”再高冷的妈面对孩子都会变成废话输出机器。
  “妈妈,每周就任性一次,你就别说我了。”汪赫词顿了顿又道“妈,成成对你真好。”
  “小屁孩知道什么叫好。我不是跟你讲过,最不能图的就是男人对你好吗。”
  文久一从不吝啬过早的跟女儿探讨恋爱经验,她觉得女孩子多交几个男朋友没什么坏处。
  只有见过相处过,才会知道什么是爱情,什么是合适,什么是选择。
  “我怎么不知道,你以前天天说,只是靠嘴上说没有实际作为的男人最可怕,一定要趁早远离。
  但成成对你可不只是嘴上说说。”
  文久一莞尔一笑“我还说过什么?”
  “你还说给予是相互的,你想男人对你有所付出,拥有长久舒适的关系,靠的是共济和吸引,所以自己就要变得优秀有价值。
  没有人会因为单纯的情绪价值,和一时感动而在乎你一辈子。”
  没想到自己随口说出的话,女儿竟然记得这么清楚。
  “你能记得最好,我不管你会不会早恋暗恋明恋,但我希望刚才那些话你不仅只是说说还能做到。
  我不求别的只希望你快乐健康,女孩子本就是弱势群体,只有这样你才不会受伤。”
  文久一想起徐宝渔,青春期的爱恋和执念会伴随女人一生,这太可怕了。
  她宁可女儿既渣又茶,也绝不要女儿做个感情里的傻子,任人宰割。
  “我现在还没有喜欢的男孩子,有的话我会偷偷告诉你,但你不能跟我爸说。”
  “我跟你爸的对话一周都超不过三句,说来说去就是谁接你谁送你,能不能晚点回去。
  我还跟他聊这些,他要知道你早恋绝对就要赖到我身上,说我带坏了你上梁不正下梁歪,我还告诉他,我真是闲的。”
  想到这,文久一双眼泛光,“姑娘,你搬到妈这来吧。”
  汪普本就木讷,对孩子关注度也不高。
  他们离婚后汪赫词一三五放学托管班,二四长笛陪练班,每天到家都八点多了。
  文久一多次表示她工作日辅导孩子没有问题,可以放学由她接孩子,写完作业再送回去,却都被汪普拒绝了。
  汪普也不算拒绝,他总是说文久一接孩子没问题,但必须在他家辅导孩子作业。
  他们已然离婚,还要同在一个屋檐下,这在文久一看来不是拒绝就是拿捏。
  马上就要青春期了,这样的散养方式,她着实不放心。
  文久一一直想要汪赫词的抚养权,但汪普当年是用孩子必须跟他当筹码才同意签字离婚的。
  他从没带过孩子,只是想用孩子威胁文久一逼她回头,没想到文久一态度坚决。
  当年离婚后的文久一生活惨淡,没房没工作无家可归,她没能力给汪赫词优渥的生活,甚至生存都是问题,只能让她暂时跟着汪普。
  现在她有能力了,每天都想着把孩子接过来,这样她的生活也许就有了希望。
  尽管她很清楚汪赫词跟她的亲密程度比起汪普差很多,但她每次见面都忍不住再试一试。
  “你事太多了,我才不去。”汪赫词道。
  “我哪儿事多了?”
  “进屋第一件事洗手,换衣服、挂衣服,穿外衣不能上床,不写完作业不能吃饭………”
  “这叫事儿多?谁家不是这样,你在你爸那现在都穿着外衣上床吗?”
  “当然不是啦,在您的英明领导下,我们现在已经自动自觉的完成了这些任务啦。”
  “我不信你爸爸会改。”
  “真的,我爸现在进屋都先洗手换睡衣,再把衣服挂进柜子。”
  文久一不信,只觉是汪赫词在美化汪普,汪普对她来说是奇葩般的存在。他们结婚七年,文久一骂了七年。
  进屋不洗手不换衣服就瘫在床上玩手机,满地的袜子、藏在角落的内裤和开门就掉落满地的衣服;
  每个早上,桌上都会莫名出现四五瓶只喝了一半的饮料,永远不会关上的抽屉………
  汪普真的是传说中酱油瓶子倒了都不会扶一下的神人。
  文久一觉得他奇葩不是因为这些细节。
  而是正常人面对文久一初期的建议、中期的抱怨、后期的破口大骂,只有两种情况,要么改,要么离。
  而汪普是我也不改,我也不离,你能拿我怎样。
  想到汪普她脑海里都是她出差三天回到家,餐桌和茶几上摞满已经发霉的外卖………
  她一度告诉自己,男人结了婚都这样。
  直到她跟舒若申一起生活时她才知道,男人是可以干活的,自己没来得及洗的内衣是有人会帮忙洗的,放在水槽里的碗筷是有人会刷的,她找不到的东西也是有人记得放在哪里的,说过一次的问题爱你的人是会改的……
  “妈,我还是在爸爸家住吧,反正咱们住得近,我可以随时去你家。
  我很想跟你在一块生活,但你还有成成,爸爸只有我了。”
  文久一听女儿这样说内心五味杂陈。她以为女儿性格开朗神经大条,父母的分开不会对她造成太多影响。
  但孩子终归是孩子,她是会在意的,尤其她还有个天天给她洗脑的“好爸爸”。
  但更让文久一伤心的是,汪赫词是她一手带大的,她父母不可能帮衬,汪普更是什么都指望不上的巨婴,后期根本不回家。
  那些凌晨还在哄睡的日夜,三餐无微不至的喂养,每天想方设法的逗女儿开心,城市里每个淘气堡都有她俩的身影…
  而这些记忆最终都抵不过汪普那句“你妈不要你,跟别的男人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