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缘顿时只觉得天昏地暗。
难怪慕兆衡要做锦衣卫最高的指挥使,难怪他日日待在镇抚司处理公务……
原来,都只是为了赎清与她结婚生子的罪孽!
林缘知道慕兆衡对她没有感情,可没想到他竟然觉得连和她成婚都是罪孽。
攥着布条的手紧了又紧,指甲已经嵌入掌心,渗出的血染红了布条。
林缘的耳边嗡嗡作响,看着眼前耸立的佛祖,恍惚间把她拉扯进了与慕兆衡初见时的场景。
那天,她骑马归家,巨响突现,马儿受惊狂奔。
她惊恐万分,就在这危急瞬间,慕兆衡飞身而来,将她紧紧抱住,并驯服了惊马。
那一刻,用戏本子里说的英雄救美来形容,林缘觉得一点也不为过。
也是那天林缘就再也无法忘却慕兆衡了。
她日日盼着能与他再次相见,却未曾想穿越到七年后,虽与他成婚却是一场悲剧。
林缘这晚在佛前站了一夜,在天蒙蒙亮时离开了白马寺。
路上空旷,毫无行人,幸好碰到一辆要进城的商贩马车,这才上了车。
坐上车后,林缘向商贩讨来纸笔,写下一句:
“签下和离书,从此你我两清,罪已赎清。”
将信封包好后让商贩帮忙送去慕府。
林缘心中暗想,自此以后两人再无瓜葛,既然已经酿成大错,她不想一错再错。6
马车到了林府,林缘下了车到府门前叩响了门。
进去后,林缘一眼就看到林父。
林父正用晚膳,看林缘回来先是一怔,随后便问:“缘儿怎么回来了?”
“父亲,我要与慕兆衡和离。”林缘语气坚决,走向桌前拿起糕点就吃了起来。
林母在林缘小时候就去世了,她心里一直认为此事是林父的错,事事都与他作对。
父女俩这些年来就没有一件事统一过,林父唯一一件顺着林缘的事就是嫁给慕兆衡。
林父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:“赶紧给我回慕家去,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般……”
转过头看见林缘通红的眼眶,林父没在继续说下去。
“父亲,嫁给他我每日都不开心。”林缘声音哽咽。
瞬时,豆大的泪珠就从林缘的眼眶里夺眶而出:“慕兆衡不爱我,他从未爱过我。”
林父站在原地一脸错愕。
面对林缘这委屈的模样他甚不知道该怎么做,一向与他争锋相对的女儿如今却变得这样脆弱。
大堂里除了林缘的哭声,再也听不见其他。
一炷香的时间,门外小厮进来打破了这份尴尬,凑在林父耳边说了句话便退下了。
林父凑近林缘身旁,用那满是老茧的手替她抹去了眼泪。
“当年你说要嫁给他,我就让你考虑好,嫁了就不能后悔,这么多年都过去了,澈儿也七岁了,你不能这般任性。”
林缘梨花带雨的望向林父,还未从刚刚的情绪里抽离。
就见林父转头吩咐下人:“带小姐和她的行囊一起出去。”
又转头看向她:“慕兆衡在府外等你。”
林缘瞬间愣住。
她不可思议的看向林父,还未等他反应,府中下人就半推半请的把她送至府门口。
‘嘭’一声关上,府门关上,这才敲醒了她。
“林琰,你是我父亲吗?居然这样对我!”
哪怕林缘这般喊骂,林父也未开门。
林缘心如死灰,眼泪顺着脸颊滑下,缓缓转过身。
那辆挂着锦衣卫玉佩的黑褐色马车停在了府门口。
慕兆衡坐在马车里,一手掀起帘子眼神淡漠地看着她:“闹够了吗?闹够了就跟我回府。”
林缘看着慕兆衡这副从容的样子心里更加愤恨,更坚定了她心里的念头。
以为把她逼到毫无容身之所,她就会跟他回去了吗?
林缘走向慕兆衡的反方向,随手拦了一辆马车,亮出了袖子里大袋的金银。
上了车,马车从慕兆衡的马车旁擦过,林缘掀起帘子正好对上慕兆衡那幽暗的双眸。
她一脸得意地冲车夫喊:“麻烦送我去花满楼,今日本小姐要好好找几个男倌陪陪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