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谨行有很强的侦查和反侦察能力。
从出门的那一刻开始，他就发现了贺枭，之所以选在人流量这么大的百货商店，就是为了甩掉他。
他将贺枭认错人的那一幕尽收眼底，揽着顾棠重新上了车。
“我们不买东西了吗？”
顾棠没有发现贺枭，她一直以为，自从上次医院楼梯间的谈话之后，他就离开南城了。
“这里人太多了，我们先去别处逛逛。”
对于傅谨行的决定，顾棠没有任何异议，南城这么多家百货商店，确实没必要一直挤在这里。
贺枭从百货商店出来，外面早就没了顾棠的傅谨行的影子。
好在地上有一层薄薄的雪，隐约能看到车轱辘印。
他立即上车追了上去。
另一边。
顾棠靠在窗口上往外看，到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。
几个小朋友举着糖葫芦奔跑打闹，看得顾棠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。
傅谨行不禁偏头看过来：“看什么呢？这么高兴。”
“我在看那几个小朋友，他们真幸福啊。”
顾棠伏在车窗上，擦去因她靠近浮出的水雾，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羡慕。
以前在家的时候，她也去山上摘过野山楂，可那时她一个都吃不到，全都要背到镇上去卖钱，只有一小部分能留下来，也只是给继父的傻儿子吃。
这样亮晶晶的，裹着糖皮的冰糖葫芦，她只在集市上见过。
不知不觉间，车子稳稳地停在了路边。
傅谨行跳下车，大步走向马路对面卖糖葫芦的小贩。
顾棠也跟着他一起下了车，就站在街角等他。
“天天盼，天天盼，哪天盼到个三十晚，豆腐鱼肉任你拣！天天盼，天天盼，哪天盼到个年初一，新表新鞋看不及！”
小朋友的童谣回荡耳边。
就在这时，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辆车，直奔顾棠而来！
路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，而驾驶室里蓬头垢面的女人却像疯了一样，猛踩油门，车辆顿时如脱缰野马一般冲向顾棠！
她回头时已经来不及躲开，只能朝着前方玩耍的孩童大喊：“快跑！”
傅谨行被这边的响动吸引，瞬间睁大双眼扔掉手里的糖葫芦朝着顾棠跑来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一道黑影从侧面冲出，一把推开顾棠。
“砰！”
猛烈的撞击声从身后响起，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。
一串尖锐的摩擦声过后，车子再次“砰”的一声撞上了路边的梧桐树，车头凹陷，玻璃碎片散落一地。
傅谨行冲到顾棠身边，连忙将她抱在怀里，紧张地询问：“棠棠，你怎么样？有没有受伤？”
顾棠惊魂未定地回头，只见身后一串蜿蜒的血迹，贺枭躺在地上，口中不断呕出鲜血，却在她看过来时，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，随即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顾棠目眦欲裂，嘶声大喊：“贺枭！”
她的膝盖撞在地上磕得站不起来，却还是不顾一切地冲过去，跪坐在贺枭身边，泪水夺眶而出：“贺枭！你醒醒！你别睡啊，你不能有事！”
鲜血浸透她的衣裳，满目猩红。
雪花飘落，融入血水。
贺枭没有再回应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