撕碎的介绍信像雪花一般撒了下来,就像此刻顾旭言空白的大脑一样。
村长明明答应过自己不说出去的。
顾旭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:“村长,我没模仿她的字迹……”
但话还没说完,周秋梨就上前来扯住他衣角,小心翼翼的巴巴望着他。
“旭言,我们不离婚好不好,我不在意你污蔑我,也不在意你骂我打我,我这辈子只想好好和你在一起。”
“你知道的,没了你我不行的,我真的不想离婚!”
周秋梨的眼泪说落就落,配上她那张极好看的脸,可怜至极直接惹来周围心疼的目光。
“是啊,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,有什么矛盾说开了就好。”
“顾知青,打老婆,还仿老婆字迹诬陷她搞破鞋,可不是男子汉能干出来的事啊,这做法要不得啊!”
“就是,有这么善解人意的老婆,知足吧,也不知道你到底闹什么?”
周秋梨的话直接把顾旭言架上高位,让周围的人更加同情她。
顾旭言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半句话。
但他明白,自己是决计不会再相信周秋梨的半个字。
上辈子,她就是靠人前卖惨,赚足了别人的同情心气死了他。
“放开!”
他冷斥周秋梨撒手。
周秋梨却紧紧抱住他:“旭言,你不愿意给我们回城的指标还想一个人偷偷回城,说好的同甘共苦呢?你都忘了吗?”
村长见两人抱在一起,只当他们和好了:“行了,都散了吧,大家各回各家,该上工的上工,人家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,别看热闹了!”
顾旭言攥紧了拳头,怒火滔滔偏偏众目睽睽之下,他不好做什么。
直到人群散去。
周秋梨才放开了他:“顾旭言,你真想离婚的话,就拿回城指标来。”
“不然的话,我不可能让你全身而退的。”
她早已擦去眼泪,和刚刚眼红泣血的周秋梨判若两人。
“周秋梨,你做的这些并不能威胁到我,就算是不给你指标,我依旧能回北京,但你签不签字离婚,都得一辈子困在上河村了。”
昨天给村长说话的时候,他就已经先联系过北京的父亲了。
是用的加急电报。
哪怕不用回城介绍信,他也能以技术人身份调离上河村!
九天后他依旧能离开。
在上河村的名声与他而言也不过是渺渺。
周秋梨听的脸色一僵。
她拉住顾旭言不让往外走:“顾旭言,我和小叔之间什么事都没有,我只不过尽了一个侄媳的义务,你别再乱吃飞醋了。”
“小叔是我崇拜的人,我不忍心看心中的榜样受磋磨,才话赶话说离婚的!”
“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连份回城指标都不能比吗?”
“而且你不给回城指标,小叔本来就差的身体拖得更差了怎么办?”
顾旭言听的直想笑:“你说的什么事都没有,是指每天提前下工和顾成君在我们家里翻云覆雨吗?”
这话一出,周秋梨更是怒了。
“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,什么翻云覆雨,小叔虚火旺,我只是帮他纾解泻火而已,他是你亲小叔,他要是病死在这里,别人会怎么说你!?”
“顾旭言!你怎么诋毁我都可以,但你是堂堂军长的长孙,我得为你的名声着想!”
顾旭言再听不下去,正要甩开周秋梨要走。
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呼救的声音:“顾知青,周知青,你们家小叔要跳河自尽以证清白,我们劝不动,你们快过去劝劝吧!”
此话一出,周秋梨瞬间心急如焚,猛地推开顾旭言就朝着喊叫的方向跑去:“在哪里,快带我去啊!”
她跌跌撞撞的背影,让顾旭言狠狠地咬住牙关。
曾经,他受伤的时候,周秋梨从未如此着急过。
她说:“你堂堂特战军区军长的孙子,流血不流泪,受点伤算什么?”
女人的心在哪里,爱在就哪里。
想到这里,顾旭言眼神更冷了。
他跟了过去,想看看顾成君又想耍什么把戏。
顾旭言可不信一个在监狱里生了冻疮,都要申请保外就医的人,会舍得自杀。
顾旭言赶到河边时,顾成君已经被众人救了起来。
寒风中,他冻得浑身颤抖。
周秋梨脱了棉衣裹在他身上,眼泪汪汪的:“小叔,你是不是傻啊,是顾旭言的错,你为什么要替他去死?”
顾成君吸着鼻子摇头:“冤枉难诉泪沾衣,有口难言苦闷心,我不能让我自己平白被污蔑,我愿意以死为证!”
顾旭言嘴角微微一抽,不愧是感情充沛的“大诗人”,能言能演。
这时周秋梨瞧见了他,怒声道:“顾旭言,小叔都为你做到这地步了,你还要逼死他才行吗?”
“今天各位都在这里,你赶紧当着大家的面,给小叔磕头认错!”